会厌脓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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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酒,与老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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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嘏书店|Scribble

乱码秋蝉声声

这是纯嘏书店的第63篇文字

全文字,阅读需要9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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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青春能有多久呢

酒会因为个别的哪个而把岁月抻成细细长长的一条吗

好像从此端能一眼望到彼侧

好像一步就能走尽,又好像羊肠小径弯弯绕绕

没有纵深,总之就是这么长,一指长,一扎长,一里长,好像能装进纸袋里背在身上


  

(一)

我还是失去了很多东西。一如几年前并肩的那个女孩在高速行进的出租车上同我说的话,忘却的东西比得到的更多。那时司机大叔注视着前方的路面格外沉默,她说话的尾音,窗外的草木,街道,路牌,斑马线上斑斑驳驳的阳光翕乎而过。

很多朋友都离开了,在这个冷冷清清的九月,体质稍弱的榆树叶率先掉在地上,早上七点被环卫工人归拢在树的坑里,圆圆的,失声地摞起来,风仍在吹,树梢上*叶飒飒,偶尔有雨和叶子落下,落在枯叶的堆上。我一个人吸烟,一个人行在去图书馆的路上,一个人喝酒,一个人望着手边绿的红的骰盅思索这一切。真是该死。

雪崩。一阵震动,从山上奔涌而来重叠着呼啸着的雪浪,驻足的人张大嘴,电光火石间已被吞没,继而大地寂静,茫茫一片。

朋友的离开,时间的流逝,叶的落,以及成长,像一场雪崩。

(二)

酒馆走丢的那只老狗,它的名字究竟是什么,我想了很久。

如果我失去名字,我究竟是什么。

*

人是因为拗不过才会去写的。

*

西夏万达北侧靠近贺兰山体育馆的那条街上,有一家叫花深的酒馆。现在有一条叫十一的,小小的斑点狗。

尾巴高高的翘着,见到人兴奋地摇着,肚皮揉起来温热的,小小的腚眼和鸡鸡一览无遗。

原来的狗叫柠檬,是别人送来的一条母边牧,有一双疲惫的眼和一身乱糟糟的毛,春天发情的时候扑着笼子大声嚎叫,下身肿的一塌糊涂。它走丢的那天下身大概依然肿着,酒馆大概依然生意惨淡,老板,老板的朋友,闻讯的好心人,按着它前几次出逃的路线找,大概找了很久。

我给酒馆起名字的时候在百度找了很久。那是固原一个相当不错的傍晚,我爹的酸汤臊子面顶在嗓子眼,摩擦我的会厌软骨,还是觉着香,还是不满足。我想象那个酒馆会有巨大的写满文字的白墙,想象每张桌上暧昧的红光映照来客的欲望。

叫花深吧。花蕊深处的酒水。瞳仁深处的血丝与对坐的人。

叫花深吧。我对他说。

他是我的学长,玩摇滚,毕业当了初中老师,现在跑去北京不知道做些什么。他的笔名叫韩三万。第一次听到他起给自己的这个名字,我在心里反复琢磨,揉搓。我觉着像狗名一样。

我第一次喝酒是他带着我,那时我大概18岁,在“”的一个莫名其妙的酒吧,有散落满地的瓜子皮和暗沉绿色的皮质沙发。同行的朋友是强子,震子和尊鹏。他讲人是一直处于寻找的过程的,教给我一个单词,叫“soulmate”。那天我们从午夜喝到天蒙蒙亮,一路步行回到学校。那天大三的宿舍舍门紧锁,他坐在舍门前的台阶上愣愣地抽烟。

他喜欢抽中南海黑8。一种不论什么时候我去尝试都会觉着傻逼的烟。同宿舍的阿龙说这烟有股骚味。我默然。把又一根黑8那通身几乎都是白色的烟支衔在嘴上。

(三)

如果此刻,这个银川凉风戚戚的晚上他能坐在花深我的对面,我想问问他,究竟为什么,人要寻找。人又究竟在寻找他妈的什么。

我觉着他会说,寻找就是成长,就是长成,和几年前同我坐在一辆出租车上的姑娘说的一样。

我想问他俩,为什么成长会和雪崩一样。

我觉着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四)

同宿舍的亮子和胖子走之后,宿舍莫名地冷起来。阳光像是避开了我们生活的这一小块地方,有时冷到难以忍受。阿宇的瞌睡变得很多,备战考研的旭愈发地不着宿舍。我和阿龙蜷缩在下铺各自的床上隔着爬梯相望。他骂我傻逼,我骂他傻逼。


  

我从未和阿龙单独的,好好的喝过酒。偶尔的几次交锋里,他骰子摇不过我,还赖酒,还运用恫吓,卖乖,找人替酒种种卑劣的手段让我主动放弃。虽然他依然是我很喜欢的朋友。

疫情期间,学校为了食堂和校内商店的创收,和书本费的回扣,和每年的宿舍费强制老师返校办公,强制本地学生返校学习。宿舍里在宁夏的只有我和阿龙。那是三个月相当闲适,相当惬意的时光。宿舍相当冷,两个人窝在各自的被子里,阿龙说我傻逼,我说阿龙傻逼,又不约而同向对方伸手讨烟。就这样冬去春来,直到宿舍的阳台终于覆上六月金色的光。

有一个夜晚,我们聊了通宵。那傻逼非要给我看劳什子照片,爬到自己的床上翻手机,翻着翻着就睡死过去。还打屁,还说梦话。


  

震子去实习了,强子和尊鹏在某个节点之后就见得很少。我结识了新的朋友,与更多的朋友失去联系。

(五)

疫情期间返校的前一天*昏,我一个人跑去西边的山上溜达,这是我许多年的习惯。为了连通老城与新区,西山的一段被从中掘开,修了路,被掘开的两侧山坡种满了一臂长的树。又修了一座桥,连接山北边的一半和南边的一半。那时我坐在那座桥的二分之一处,倚着东边栏杆下的石基坐在石牙子上,车水如流,在我的身下穿行,路灯晦暗,西面新区高高低低闪烁着的霓虹灯像连成片的幻梦。我把思绪抻长,扯碎,揉搓其中的突出,发觉我是那样思念一个姑娘。我吸烟,吸尽烟,捻灭它,一次次抖落身上的烟屎,将烟头用全力丢出去,看风将它带到什么地方。阳光的消逝不易察觉,黑夜弥漫,我想,我得给她打个电话。


  

暑假里我的朋友忙成一团,许多想做和应做的事都成了遗憾,下次见面大家又都老了一岁,又都被日子和他人磨损地更加精疲力竭。21岁的生日,久未谋面的母亲打来四千块钱,我收了,请朋友们喝酒。酒吧送的一支调酒是在冰桶里插着的,许多盛着五颜六色液体的试管,还有两支不停燃着的小礼花。我把它取下来,捏着把儿看它喷射火星,说这也太傻逼了。身旁的朋友,身前的朋友笑着注视我手里那些不停溅射不停熄灭不停放缓的火星,眼神里有畏惧。


  

阿*和胖子走的时候我们动员起和所有能自主支配时间的人去西夏万达吃自助,在我们大一初次聚餐同样的餐厅,同样的桌子,放的歌也同样傻逼。杨伟缺席,二〇年九月一号入伍当兵。峰峰缺席,为了挽回一段感情。山哥缺席,还未从*队退役。庆哥缺席,因为山哥的即将退役让他焦虑。自助餐的人均收费涨了十元,大家明显的吃不动了,但依然努力显得开心。

.9,见习店长z某END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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